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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梦
站在售楼处的玻璃幕墙前,我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房款收据,指节被攥得发白。风从电梯厅的落地窗灌进来,卷着楼下香樟的气味,我却觉得浑身发烫——刚才签合同时,销售经理拍着我肩膀说"年轻人有冲劲",那声"年轻人"像根细针,突然扎破了我这两年所有深夜改方案、陪客户到凌晨的疲惫。

电梯上行时,镜面里映出我发红的眼尾。三年前我妈在电话里说"别急,妈在老家和老姐妹跳广场舞呢",她总把生活的褶皱叠得平平整整,连抱怨我都学不会。可上个月视频时,我瞥见她鬓角的白发比去年更密了,蹲在菜市场挑排骨时,背已经驼成一张旧弓。那天我对着手机发了半小时呆,最后只说"妈,我最近接了个大项目",挂了电话就去银行存了首付。

现在站在新家的客厅,阳光正漫过飘窗。我摸了摸墙上的瓷砖,想起装修时和设计师争执的细节——她坚持要留一整面墙给照片墙,我却偷偷在角落放了块玻璃,能看见小区的梧桐树。等会儿要给妈发消息,说"钥匙在茶几抽屉第二层",她肯定会先翻抽屉找零钱,然后举着钥匙问我"这房子能看见星星吗"。

傍晚的风裹着饭菜香钻进窗户时,我终于敢松开攥着钥匙的手。阳台的绿萝是我上周刚买的,现在正探着藤蔓往客厅爬——就像我妈,总在我加班时悄悄把热粥放在我桌角,自己啃着冷馒头。我蹲下来摸了摸地板,温度刚好,像她掌心的温度。

今晚的月亮特别圆。我铺好床单,把空调调到26度,等会儿她推开门,肯定会先扑过来抱我,然后站在客厅转圈圈,数着墙上的照片:"这是你第一次搬来我家的书桌吧?""这张是你加班到凌晨的咖啡杯吧?"我笑着应她,眼眶却酸得厉害。原来成功不是站在顶楼看风景,是终于能站在有顶的房子里,接住她所有的牵挂。